画面描绘了暮色之中，四只芦雁疾飞过苇塘的情景。画幅右下脚有林风眠的题款和印鉴。画家以淡墨横扫，天空、堤岸、水面由上而下平行展开。画幅上半部分以饱含水分的淡墨涂抹，暮色沉沉，阴云密布；下半部分墨中掺以土黄，形成堤岸或沙渚；近景中的芦苇以墨色线条勾绘，顺风偃抑，参差起伏，纵向排列，与横涂的天空、沙渚、水面相穿插，形成纵横交错的韵律。沙渚之上，四只芦雁从右向左疾速飞进画面，逆风而行的姿态将一种充满张力的生命之美灌注于阴沉压抑的画面之中，充满动感与诗意。画面整体氛围阴郁，透露出画家孤寂、悲凉的情怀。林风眠的这类风景画不靠写生，只凭记忆和想象，充满了画者主观的情怀，这是传统中国山水画的作风；但其取景、构图、画法风格又颇接近西方风景画。这幅画采用方纸布阵，满构图形式；通过锐利的线条与墨色团块之间的穿插，将横与纵、静与动、线与面、黑与白等对立的元素和谐地统一起来，形成画面的交错之美。在墨色的运用上，画家打破常规，以色入墨，丰富了墨的表现力，同时又将墨作为一种色彩来运用，如画家本人所说：“我很想把写意的更写实些，如中国画表现水和天，常留空白，我就画水画天，画法是汲取水彩的特点。有时觉得太透明，就把水粉加上去。”这种通过墨色涂抹的天和水，为云烟水气迷离朦胧的传统画面，增添了厚重感和孤寂的意味。表现手法简洁单纯，较少的笔墨，传达出飘渺的诗意和丰富的内涵，形成林风眠独有的审美风格。